苦闷的天空 -- 【菩提文摘】 文: 君悦整理 插图: 孙小片

“越来越多的地方已没有鸟儿飞来报春;清晨早起,原来到处可以听到鸟儿的美妙歌声,而现在却只是异常寂静。鸟儿的歌声突然沉寂了,鸟儿给予我们这个世界的色彩、美丽和乐趣也因某些地方尚未感受其作用而被忽视,以至现在鸟儿悄然绝迹。”

上面这段话是世界著名的环保主义作品《寂静的春天》里的。作者是美国的蕾切尔.卡逊(Rachel Carson)女士,海洋生物学家。这部作品发行时曾遭到化工等公司的抵制。做过副总统的阿尔?戈尔作序时这样写道:“作为一位被选出来的政府官员,给《寂静的春天》作序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因为它是一座丰碑……”

我是一名佛教徒,在这个令人费解的年代公开这一身份意味着有时会受到别人的误解和讥讽,但这么多年过来了,对此,我已经习惯并时常努力理解那些疑惑的目光。我能这样,原因当然会有很多,其中佛陀以他无尽慈悲的教言,告诉我关于呵护生命的爱心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春节做善事

去年,被公司派驻中国,终于有机会在他乡过一个情调不同的春节。漫长的春节假日,公司的几位同事知道我是外地人,邀我与他们同过春节,盛情难却,也只好入乡随俗,与几位佛友同修,乘车到郊外共游,同修带着米、油以及蔬菜去济助农乡的孤贫老人,在回来的路上,司机说:“现在过节已是没有什么趣味,不像从前了,买买食品,买买新衣。现在过节不知道做点什么好。”他的话让我想起了“仓廪实而知礼节”这句古语,心想:是啊,我们为什么不去过一个慈善的春节呢。慈善,比如放生,是每个人,包括非宗教人士在道德上也可以做的。

正巧,公司的会计林小姐来找我,邀我一同去为鸟儿放生,说过春节了,做一件善事,一年图个吉祥。我非常赞叹他的想法,并为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惭愧不己。

记得在小时候,还住在林厝港乡村时,父亲给我买了一个鸟笼子,笼中养着“白眼圈”,,挂在门外的树枝上。夜里一时忘了,没把笼子收回到屋里,半夜来了一场大雨,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发现笼中的鸟儿死了。

从那以后,我没有再养过鸟儿,总怕它们在笼子里被我搞死。

自此之后,我不再养鸟。成年后到城市工作,生活公式化,难得有机会到乡间走一走,早出晚归,难得一见自由飞翔的鸟儿,只是偶尔可以看到窗外的乌鸦、八哥或野白鸽,真像蕾切尔.卡逊女士所说的那样“现在鸟儿悄然绝迹”。对于我来说,不仅从呵护生命的理性角度希望那些鸟儿有一个“安全的天空”,而且它们还是我童年的回忆,是我的一种情感,是我的一种对生命启蒙的体验。

放生的感触

我觉得林小姐的提议很好,于是二话不说就一同去放生。到鸟雀店选了十几只“放生鸟”,提到郊外,喂点谷子,然后放掉了。可是,其中有几只可能被笼养的时候太长,飞翔有些困难了,看着这些昔日在天空自由自在的生灵,如今像被打断了腿的儿童,蹒跚步行,用惊疑的眼光东张西望,当时心情比较酸楚——它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它们从遥远的地方,来到这里寻找生活梦想的结局竟是如此凄凉。

在我们人类的想象中,鸟儿是生命中最自由的,常听人说:鸟儿不耕不作,却衣食无忧。作为佛教徒,我也感谢上苍对鸟儿的呵护。广阔的天空给了鸟儿许多诗意的生活:它们可以随意到各种地方谋生和恋爱。而事实上,鸟儿在天空中也是有许多局限的。天空对于它们来说只是一种比较开豁的交通线路,它们的生存和情感生活时常还是要受到陆地的限制。在中国时,我曾亲眼看见一只野鸡在大江河的上空飞跃时,因气力不够而坠江死亡。特别是中国北方的冬天,冰雪覆盖大地,谷物寻觅特别困难,遍地全是白皑皑的雪地,那有野生的草籽可食。虽说我的后窗有小片空地,那里有几株野草,我时常看见可怜的麻雀对那几株早已没有了草籽儿的野草,上下打量,寻来觅去的。

自由的天空,对许多鸟儿来说,已经是苦闷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