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路历程 -- 【菩提文摘】文:善缘(寄自辽宁)

‘普缘是一位高中语文老师,在她漫长的16年教学中,虽在相对单纯的生活中,却深感生命中的缺漏。无意间接触了佛法后,对生命的存在起了波澜,起了不少的疑问,为了寻求解释生活中的疑惑,终于,她发现佛法对生活的全新解释,让她面对所有的生活疑惑,迎刃而解,最终她毅然走向出家,归皈佛门。’

我是辽宁大学中文系中国语言文学专业1980级的学生。84年毕业后一直从事高中语文教学工作,到我出家为止,整整有16个年头。

我的青少年时代可谓一帆风顺。那时唯一的理想就是读书,读书的目的也从来都是为了争第一。恢复高考后,这个愿望才得以真正实现。

上大学后,开始广泛接触中外文学家的思想及作品,我一下子就被老子、庄子的思想吸引住了。他们的“无为而治”被我很快接受,而一些古代文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思想也影响了我,致使我在以后的人生境遇中淡泊名利、淡泊家庭,而独醉心于中外哲学、历史、文学的涵养。在那里,我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寄托身心的天地。

无法洞悉人生深义

毕业后当上了教师,整天和孩子们生活在一起。中学毕竟是一个较少纷争、相对纯洁的地方,可是16年的教学生活,常常让我觉得力不从心,所学的知识无法说服自己,也就更难以说服学生。站在讲台上,面对孩子们那年轻纯洁的面孔,面对他们真诚寻求的目光,真是欲言又止。我无法用了然于胸的知识,来满足他们对人生不解的困惑。他们往往真诚而迷茫地寻找一种心灵深处、除生存之外的有关生命本质的答案,可我却无法回答他们。此时我感到了我的文学阅历的浅薄,它无法使我洞悉人生深义。

说起我的出家因缘,说来也巧,辽宁锦州一个古老寺院就在我家对面,但我却从未走进过那扇大门。我也见过许多出家人,却没能真正的走近过他们。

偶尔有一天,在书摊上看到了一本宣化上人的《开示录》,这大概可算作我的学佛初步吧!没想到这本小册子里的话却处处打动了我,尽管读起来很费劲。我很听话,书里说的我马上就照着做。通过这本书,我第一次知道了《大悲咒》,并且还了解它的作用。我试着读诵,居然没几天就能背诵出来。当时母亲胃痛,我又尝试着念诵了几遍,没想到还真见效了,这让我感到了佛菩萨的神奇。后来我又得到了一本释迦牟尼佛的传记,如获至宝、爱不释手。白天装在包包里,晚上放在枕边,有了烦恼,随时翻开几页,便都能解除掉。从这时起,我开始感到我离不开佛学了。

就像是佛法里讲的因缘聚会吧,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终于踏进了这一家寺院。我记得那天,一位师父在寺院门外笑脸相迎,他大概在等待他该等的人。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第一个来的人,与我最有缘!”而我就是那第一个来的人。事后的一切证实了他当时的话——就是这位师父带我来到色达喇荣佛学院,并接引我出家。

触动内心深处的“结”

以后的日子,我就离不开寺院了。只要有休息日,我总会在寺院呆上一整天,不然心里就总感觉空荡荡的。就在这个寺院里,我遇见了一位从长春三步一拜朝五台山的比丘尼师父。没想到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竟是:“我和你一样,没有结婚,44岁出家。”听过此话后我心中一愣,似乎它触及到我内心深处的一个“结”。

事后我问自己,难道我会出家?但很快我就回避了这一发问。此时的我皈依佛门才不过两个星期。

从那之后又过了一年。某天,在家里诵完早课,我的心情非常安乐,不自觉中就开始喃喃诵起弥陀圣号。唱着唱着,我居然自然而然就跪到了佛前,两眼还流出了热泪。最后,我竟脱口而出:“佛呀!让我早日走出三界的家宅,出家修道吧!”此话刚一出口,我不禁愕然。这是心底的声音吧?!当时我记下了这一天,是1999年农历九月十九日。这是我发出心声的一天,也是我的心真正出家的一天。

剩下的事情就是关于母亲的安排了。母亲是三十年代沈阳女师的毕业生,一生为人师,平平淡淡、与世无争,经历了中国当代社会生活中的各种政治运动。记得母亲临终前7天,我开始为她诵《地藏经》,而临终前3天,她居然自己大声呼号,祈请弥陀接引。要知道她是一生未念过佛,也从无任何信仰的啊!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临死的时候竟出现了种种瑞相,让我亲见了弥陀接引。当时整个房间完全显现为一朵大莲花,母亲跟着阿弥陀佛缓缓上升。我涕泪纵横跪于佛前,完全深信了极乐世界的存在。后来母亲火化后,骨灰里竟出现了很多舍利花!这让我更加确信母亲往生了。没想到是母亲反而以现身说法度化了我,改变了我的人生之路。

母亲走了,她老人家获得了一种永恒。我的内心没有丝毫的留恋,反而显得非常平静。做完了女儿该做的事,我开始考虑我的后半生了。自自然然地,我放下了我的学生和工作,来到了我朝思暮想的喇荣佛学院。

找到我最后的归宿

当我再一次步入汉经堂,再一次念起祈祷文,再一次聆听法王、堪布老人家的法语时,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相依为命的母亲离我而去,我没有一滴留恋的泪水,而在这遥远的藏地,我却泪流不止。我似乎找到了我失去多年的家,找到了失去多年的亲人,也找到了迷失多年的我自己。我清楚地意识到,这里就是我最后的归宿!

在世俗生活中,我周围聚拢的大多是一些所谓的“读书人”,然而在与他们的交往中,我感受到他们的内心没有一刻的安宁,充满着纠缠不清的欲望与垢秽。但在学院接触到的一些出家人,却显得那样的清净、平淡、安详,充满着超脱的智慧。他们绝不是曹雪芹笔下走投无路、没落至极的贾宝玉,而是一群努力探寻人生真义的大写的“人”。我为我曾经佩服过的作家们感到叹息,又为自己不早点儿走到这些智者们中间而懊悔。早能如此,又何必苦苦地在那些文学作品中追寻生命的真义呢?不过这一切,也许都是因为自己福德不够吧!好在一个迟到者,终究还是上了正路了。

佛法以它的博大智慧与宽广爱心,吸引了无数像我这样的人来到雪域高原,来到法王他老人家身边。每当想到法王利益一切众生的不可思议的大悲愿力,我的内心就有一股潜流在冲动、在爆发。想起在世间颠倒黑白的四十余年人生经历,想起与不明生死的人为伍的几十年,真是惭愧并且懊恼不已。再不出离更待何时啊?!

披上袈裟,登上戒坛,我周身毛孔竖立,浑身颤抖不已。一种从未有过的跃跃欲试、一种神圣的使命感顿时注入心里:佛陀给予我智慧的力量,为利益众生,我发愿生生世世做佛的弟子,生生世世跟随法王如意宝出家修道、广利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