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 世 译 经 师 — — 鸠 摩 罗 什
一 生 译 经 三 百 余 部， 门 下 弟 子 数 千 人， 树 立 悲 智 双 运 的 典 范， 开 启 中 国 大 乘 之 门， 不 染 污 泥 的 青 莲， 象 征 大 师 永 不 退 转 的 道 心。
在 东 晋 年 间， 鸠 摩 罗 什 大 师 诞 生 于 西 域 的 龟 兹 国。 他 的 父 亲 是 一 名 天 竺 人， 名 为 鸠 摩 炎， 倜 傥 不 群， 名 重 于 国。 母 亲 是 龟 兹 国 一 位 冰 雪 聪 明、 有 主 见 的 公 主， 诸 国 派 人 来 求 亲 她 都 不 答 应， 一 直 到 二 十 岁 那 年 鸠 摩 炎 出 现， 她 才 点 头 同 意 。 不 过 ， 在 天 竺 避 辞 相 位 才 来 到 龟 兹 的 鸠 摩 炎， 并 不 是 自 愿 与 公 主 成 亲， 而 是 被 国 王 白 纯 逼 婚 的。
公 主 与 鸠 摩 炎 结 婚 后， 孕 育 了 两 个 小 王 子， 其 中 大 王 子 就 是 鸠 摩 罗 什。 七 年 的 婚 姻， 因 为 公 主 深 感 人 世 无 常 立 誓 出 家 而 结 束， 而 七 岁 的 鸠 摩 罗 什 王 子 也 跟 著 她 一 起 出 家。
宿 世 因 缘
鸠 摩 罗 什 的 出 家， 说 起 来 算 是 一 段 宿 世 因 缘。 据 说， 公 主 怀 鸠 摩 罗 什 的 时 候， 突 然 通 晓 天 竺 语， 而 且 每 天 都 深 思 著 一 些 想 都 没 想 过 的 深 奥 佛 学， 那 时 即 有 高 僧 预 言， 公 主 所 怀 的 是 个 有 大 智 慧 的 圣 人。 果 然， 鸠 摩 罗 什 出 家 后， 小 小 的 年 纪 即 显 露 出 非 凡 的 才 能， 每 天 可 以 背 诵 三 万 二 千 多 字 的 偈 语， 对 于 经 文 的 意 义， 只 要 听 老 师 说 过 一 遍， 就 不 会 忘 记， 对 答 流 畅， 无 所 滞 碍。
由 于 在 龟 兹 国 名 气 太 大， 供 养 太 多， 出 家 的 公 主 深 怕 影 响 了 鸠 摩 罗 什 的 修 学 态 度， 因 而 带 著 他 出 走 龟 兹， 周 游 各 国。 在 宾 国 时， 他 们 跟 随 当 时 独 步 天 下 的 头 达 多 法 师， 公 主 一 心 学 习 禅 坐， 而 鸠 摩 罗 什 则 三 藏 九 部 一 切 皆 学。
在 宾 国 里 鸠 摩 罗 什 与 外 道 辩 论 大 获 全 胜， 受 到 国 王 丰 厚 的 赏 赐， 是 一 大 盛 事。 不 过 也 因 此， 母 亲 决 定 带 他 离 开 这 里， 免 得 因 为 优 渥 的 生 活， 使 修 行 前 功 尽 弃。 他 们 先 回 龟 兹 国， 继 而 前 往 沙 勒、 温 宿 等 国， 其 中 以 在 沙 勒 期 间 最 有 收 获。 在 沙 勒 国， 他 除 了 正 统 的 佛 学 外， 也 接 触 了 许 多 外 道 经 典， 如 四 韦 陀 典、 五 明 诸 论、 阴 阳 星 算 等， 但 最 重 大 崭 获， 则 是 接 触 了 大 乘 佛 法， 并 深 入 了 解 「阴 界 诸 入、 皆 空 无 相」 的 实 义。 从 此 以 后， 鸠 摩 罗 什 不 仅 研 习 大 乘 的 著 作， 如 《中 论》、 《百 论》、 《十 二 门 论》 等， 也 以 大 乘 菩 萨 利 己 利 人 的 精 神， 做 为 修 行 弘 法 的 最 高 准 则。
与 魔 对 抗
二 十 岁 受 完 具 足 戒 后， 出 家 的 公 主 离 开 龟 兹， 独 自 到 天 竺 修 行 去 了。 临 行 前 她 预 言 鸠 摩 罗 什 及 龟 兹 国 将 会 有 一 场 灾 难， 她 并 询 问 鸠 摩 罗 什： 「如 果 有 一 件 事， 做 了 以 后 对 你 没 有 什 么 好 处， 却 可 以 拯 救 很 多 人， 你 愿 不 愿 意 做？」 鸠 摩 罗 什 毫 不 犹 豫 地 答 道： 「大 乘 菩 萨 利 彼 忘 己， 是 理 所 当 然 的。」 公 主 听 了 以 后， 很 放 心 地， 也 很 安 慰 地 离 开 了。 她 交 代 鸠 摩 罗 什， 一 定 要 将 佛 法 继 续 往 东 方 传 播， 从 此 以 后 为 了 这 个 使 命， 法 师 可 以 说 是 吃 足 了 苦 头。
有 一 次 他 读 经 时， 突 然 出 现 魔 障 将 经 文 遮 盖 住， 鸠 摩 罗 什 以 无 比 的 定 力 与 魔 对 抗， 最 后 才 终 于 魔 去 字 显。 接 下 来 的 考 验， 是 师 父 头 达 多 对 他 修 学 大 乘 法 的 质 疑。 为 了 与 他 辩 论， 师 父 千 里 迢 迢 地 从 宾 国 来 到 龟 兹， 两 个 人 针 对 大 乘 的 空 义 谈 了 几 十 天， 最 后 师 父 终 于 折 服， 叹 道： 「我 是 你 的 小 乘 师， 你 是 我 的 大 乘 师。」
译 经 传 法
最 大 的 考 验， 还 是 来 自 人 性。 由 于 鸠 摩 罗 什 的 声 名 横 贯 葱 岭 东 西、 天 山 南 北， 远 在 中 土 的 前 秦 符 坚 一 心 要 请 他 去 当 国 师， 于 是 派 遣 大 将 吕 光 率 兵 前 往 龟 兹。 没 想 到 吕 光 所 到 之 处， 一 片 哀 鸿， 西 域 各 国 惧 怕 他 的 威 力， 都 纷 纷 以 丰 富 的 供 养 来 笼 络， 只 有 龟 兹 国 不 愿 降 服。 在 这 种 情 形 之 下， 骄 傲 的 吕 光 于 是 大 开 杀 戒， 斩 杀 了 万 余 龟 兹 人， 掠 夺 了 无 数 的 珍 宝。 为 了 「迎 请」 鸠 摩 罗 什， 千 里 迢 迢 来 到 龟 兹 的 吕 光 等 人， 当 然 把 气 出 在 鸠 摩 罗 什 身 上， 他 们 逼 他 骑 劣 马、 喝 烈 酒， 百 般 捉 弄， 甚 而 逼 他 娶 亲。 鸠 摩 罗 什 为 了 息 事 宁 人， 一 个 人 默 默 地 忍 受 这 些 折 磨， 心 中 对 于 到 汉 地 传 法 的 决 心 却 始 终 没 变 过。 他 的 忍 辱 终 于 使 吕 光 心 生 惭 愧， 因 而 自 动 停 止。
吕 光 返 国 的 大 军 前 进 到 凉 州 姑 臧 时， 前 秦 符 坚 被 姚 苌 所 杀 的 消 息 正 好 传 来， 吕 光 命 三 军 缟 素， 举 行 国 丧 之 礼 哀 悼 符 坚， 之 后 在 凉 州 据 地 为 王， 史 称 后 凉。 吕 光 在 后 凉 王 国 既 不 弘 扬 佛 法， 也 不 让 鸠 摩 罗 什 大 师 离 去， 大 师 只 好 韬 光 养 晦， 深 自 潜 藏。
姚 苌 去 世 前， 对 于 自 己 一 生 的 作 为 感 到 很 后 悔， 于 是 殷 殷 嘱 咐 儿 子 姚 兴， 一 定 要 将 鸠 摩 罗 什 请 到 长 安 来。 大 师 被 软 禁 了 十 多 年 后， 终 于 在 后 凉 亡 国 之 时， 被 迎 进 长 安 逍 遥 园 译 经。 在 逍 遥 园 中， 大 师 率 领 三 千 多 人 日 夜 地 解 经、 译 经， 共 译 出 三 百 多 卷 经 典， 如 《大 品 般 若 经》、 《涅 盘 经》、 《维 摩 诘 经》 等。 其 贡 献 不 仅 只 有 翻 译 经 典， 更 将 大 乘 佛 法 的 思 想 带 入 中 国， 使 中 国 成 为 大 乘 佛 教 最 重 要 的 传 播 地， 对 后 世 影 响 甚 大， 居 功 厥 伟。
【作 者 简 介】
作 者 ： 徐 洁
民 国 六 十 二 (1973)年 生， 台 湾 省 彰 化 县 人， 辅 大 德 文 系 毕 业， 任 职 编 辑。对 写 作 从 小 就 有 浓 厚 兴 趣， 现 在 做 著 自 己 最 喜 欢 的 文 字 工 作， 尤 其 能 从 事 佛 教 文 学 的 创 作， 是 最 大 的 福 报。
摘 自 《 法 鼓 》 杂 志 第 98 期